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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阳冰篆书

李阳冰,约生于唐玄宗开元年间,卒年不详。字少温,是著名诗人李白的族叔,唐赵郡(今河北赵县)人。曾为集贤院学士,官将作少监,人称李监。

一般都认为,小篆自秦达到顶峰后开始走下坡路,所谓“李斯之后篆学废”。魏晋之后,篆书的现状确实如此。但到了唐代,在书学昌盛的大环境中,篆书曾一度出现了复兴气象,原因之一就是李阳冰的出现。宋《宣和书谱》在评述李阳冰时说:“有唐三百年以篆称者,惟阳冰独步。”

李阳冰生活的时代,经历了“安史之乱”,但开元、天宝时期是文学史家称羡的盛唐时期,是产生了李白、杜甫、颜真卿的时代。乐观豪放、沉郁雄浑,是文学艺术的主基调。玄宗、肃宗之世,唐王朝面临的严重危机和随即而来的贞元、元和之际的恢复繁荣,更加激发起文人们积极用世的热情,尽管也有一些人如“大历十才子”一样,不敢面对现实,无视人民疾苦的声音,但毕竟这些只是天边的一抹乌云而已。在书法方面,开元、天宝年间,书学大盛,唐玄宗偏爱隶书,且风骨丰丽。“安史之乱”后,时尚复古,更重正字之学,习篆者日多,李阳冰应时而生。

真正代表李阳冰高超的篆书水平、能折射出当时盛唐气象的,是他所书的《般若台铭》。此铭刻于唐大历七年(772),在福州乌石山,计24字。字大盈尺,篆法苍劲旷达,骨力弥坚,摩崖山石的粗糙不平和漫长岁月的风吹雨打,使得这几个篆字别具一种惊心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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魄的豪迈雄放之气,完全不同于他的其他篆书。

李阳冰《城隍庙记》,结字雍容典雅,用笔圆劲婉通。一个字中,常作半直半曲处理。如“城隍神祀”四字“城”字“土’旁直为直线,右侧“成",有横、竖直线各一,另数笔均为孤曲线。“隍”字左旁长竖为曲线,另有三根短弧线,三根短直线,右侧上部以曲为主,下部均为直线。再看“神”字,左侧基本全是直线,右侧基本为全曲,“祀”字亦如此。因此在感觉上他的小篆要比李斯的小篆更具流动性,也更妩媚,其中自有时代审美的因素。

李阳冰的小篆神绝中唐,对后世影响巨大。他的《滑台新驿记》,结字停匀,方圆兼具,婉转飞动。《三坟记》笔画圆润稳健,结体俊整道丽,打破了李斯小篆字体上密下疏的结构特点,改为上下停匀,法度森严。这几件作品,在“尚法”的唐代得到推重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,但气度的不足、力度的略嫌纤弱也是明显的。后世习李阳冰玉箸篆,大多只求其形,不谙其变化之妙,把“皮相”当作“本真”,就像习颜真卿之楷书,把两竖画处处画成“1.jpg”一样,左细右粗,仿佛这就是颜字的精神特征,从而在不自觉间陷入“僵化”。李阳冰曾自诩:“斯翁之后,直至小生,曹嘉(喜)、蔡邕,不足言也。”(李肇《唐国史补》卷上)以为此语有两层意思:一层意思就是人们通常认为的他对自己小篆的自许标高,也即商承祚先生所谓的“何其妄也”;第二层意思即是说,李斯之后,人们变乱小篆古法,年代漫远,谬误滋多,直到我李阳冰出来,才得以“以淳古为务,以文明为理”,刊正谬误,重修字源,使篆法归于清真雅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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