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巘(音,眼)(1710年-1788年),字闻山、文山,号松斋,又号断研斋主人;祖居亳州十九里镇,后居住在亳州城里夏侯巷街(现夏侯小学西跨院),死后埋葬在十九里集南一里半杜庄村后。(祖父梁尔禄,文人;父亲梁接孟,候选经历;兄梁峰,字屏山、号六松,性孝友,善文章、工书法;业师陈师古,字圣绪,乾隆九年甲子科举人。
梁巘长子俊业,早卒;次子伟业,嘉庆六年辛酉拔贡,官浙江于潜县知县;门生有姚莲府、萧景云、王鲁庵、许春林等)清乾隆二十七年(1762年)敕授文林郎壬午科举人,由咸安宫教习转任湖北巴东县知县、寿州(今安徽省寿县)循理书院院长(山长)。其在书法上的成就远大于政治,他与乾隆年间五位(张照、王澍、刘墉、王文治、梁同书)重要书家齐名,为清代著名书法家之一。
据《亳州志》记载,梁巘弱冠时随兄峰就读于金陵“钟山书院”,业师陈师古;五十多岁赴京考进士不第,遂寄寓京城以卖字为生,偶遇精于书法的成亲王永堭(乾隆皇帝第十一子),赞其:“执笔好,入门正”。永堭回去将梁的情况告知父亲,乾隆皇帝爱才,就授其文林郎壬午科举人、同进士出身;在咸安宫任教习,不久即放任湖北巴东县知县。巴东是个贫瘠的山区小县,财力维艰,梁任知县十余年,虽加二级记录四次,因与业师陈师古一样:“性恬淡,不交势利”,为人耿介、不善逢迎巴结,终未能升迁。后便以母亲年迈,辞职回亳,无意仕途。他的为人是出了名的。汝阴(今安徽阜阳)的宁问礼说:“余弱冠时,伯兄最之曾给我讲:‘吾于人伦,独见长洲胡东表、宛平孙雨髯、亳州梁闻山,愿汝终身效之’”。辞职不久,山西平定州的张佩芳到寿州任知州,他亲自到亳州延请梁巘出任寿州“循理书院”院长。从梁任院长所写《八蜡庙碑记》的落款:“敕授文林郎壬午科举人,湖北宜昌府巴东县知县,加二级记录四次,亳州,梁巘,书丹,乾隆四十年岁次余十月乙亥朔十二日丙戌建”来看,他当在乾隆三十九年(1774年)去知县职,乾隆四十年前后去循理书院。梁巘此时已六十四、五岁,对于升官无望、已绝意仕途、一生酷爱书法的他,能在老年有个平台,从事书法教学、专心研究,并培养出新人还是非常理想的。
作为梁氏后裔,为发掘、研究亳州历史人物并缅怀他,1999年8月特偕同刘涛君、陈之文君专程赴寿县等地予以考查、了解。
经考查发现,梁巘一生手迹、书碑较多,著作亦丰。
有据可查的碑有六十一块:在亳州有汤陵碑、咸平寺碑、书院碑、江公救灾记碑、都阃李公德政碑、刘公墓志铭碑、贝叶经记碑7块,在寿州有循理书院碑、八蜡庙碑、先农坛碑、真武庙碑、白龙潭龙王庙碑、刘黄二公祠碑、奎星楼碑、安丰塘碑等碑15块,在凤阳有城隍碑、阴骘文碑(北炉桥黄三公翥署内)、鼓楼碑、宜楼记碑、严公血石碑5块,在泗州有移泗州治碑、玻璃泉碑、释迦寺碑、义姑祠碑4块,在江宁有表忠祠碑、八祠之约碑、方氏节孝碑3块,在婺源有王氏碑,在桐城有捐科举盘费碑,在扬州有康山碑、史阁部碑、张观察唱和诗碑3块,在安庆有巡抚题名碑、喜雨碑、爽襟楼碑等9块,在当涂有卞孺人墓碑、重修当涂县学校碑2块,在山东有汉丞相乐安侯记碑、十里泉唱和诗碑2块,在苏州有苏州府题名碑,在徐州有扬公诰封碑,在宁国有重修北楼记碑,在歙县有鲍君家传碑,在武进县有钱孺人传碑,在阜阳有候选丹徒县训导王公墓志铭碑,在山西大同有钦定功臣列传碑,在凤台县有“报恩寺”大殿卷棚柱对2付。
梁巘手迹,寿县博物馆馆存较多,约有二、三十件;其中,让我们见到的只是梁巘写于乾隆丁未年(1787年)十月,在寿州官署写董文敏论书的十二幅六尺大条幅一件(人书俱老)及一件斗方:“临马券贴”。安徽省博物馆馆存有其手迹,但不会太多;最多要数寿县、亳州及山西平定、湖北巴东等民间珍藏的了,时而露面,因价格不菲,也不乏赝品;因已过二百余年,鉴于战火、霉变、损伤、保管不善等,真品也不过百幅矣。
据推测,梁巘在书法理论方面著作颇丰;因其官位低卑、又是在巴东那个贫瘠的山区小县为官,后来虽当了院长,也只是靠低微之薪糊口;著述难以付印,只有靠手抄本流传于世。现传世的著作《承晋斋积闻录》,还是在他死后一百三十余年才得以付印的,一些手抄本如《评书帖》之类还在民间珍藏、流传。《承晋斋积闻录》是书法爱好者、研究家、学者必读的良本,它在今天仍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指导意义;书中包含了:执笔论、学书论、书法论、名人书法评论、名人法帖评论、己书评论、图书论、纸论、墨论、笔论、砚论、文房杂论等。它对于一个书法爱好者、研究家来说,无疑是弥足珍贵的。梁巘毕生对书法作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,对书法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巘。他在书法方面的著作、论述、作品、碑刻,还有待我们继续作深入细致的发掘和研究。
梁巘的另一大贡献就是发现、 培养和造就了清代大书法家邓石如。 邓石如(1743年-1805年),名琰,字石如、顽伯,号古浣子、完白山人、籍梦道人、风水鱼长、龙山樵长,安徽怀宁(安庆)人;他家境贫寒,只随父上一年学,但自幼酷爱书法,十九岁开始“摹刻印章、写篆隶书售以市集”并以此谋生。他青年时期就十分仰慕梁的书法及为人,奈无门求拜。听说梁当了院长,就在循理书院门前摆摊为学生刻章,以期得到梁巘的赏识。时间一长,梁巘发现了他,赞赏邓石如的天赋,又慨叹他的不足,叹曰:“此子未谙古法耳;其笔势浑鸷,余所不能;充其才力,可以凌铄,数百年之巨公矣。”“此子笔力横绝,我所不能;惜其见所不广,若得见汉、唐碑迹,何患不出入冰斯!”可调教。便与邓竟日交谈,指点迷津鼓励他深造;遂送衣物、盘费,写信给金陵(南京)的好友梅釴,令邓去梅家学习、深造。梁巘确确实实充当了伯乐。梅家藏书颇丰、碑刻特多;邓石如在梅釴家求学,七年间他读书破万卷,从秦篆到汉隶字字精心研练……最终成了“上掩千古,下启百代”的大书法家,一代宗师。邓石如在循理书院虽然时间不长,但名师的教诲指点、热情的帮助、有力的提携,令他刻骨铭心、终生难忘。可以说,没有梁巘这个伯乐,也没有邓石如这个“千里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