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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裕钊《南宫县学记》释文

南宫县学记》是我国晚清时期的书法大家张裕钊先生,于光绪12年(1886年)为重修南宫县学而撰写的记事碑文,是张裕钊创造的“南宫体”书法的代表作品,成为传世名帖之一。据悉此碑已不存在,拓帖也极为少见。

重修南宫县学记碑,也称“南宫碑”,张裕钊撰文并书丹。此碑刻于清光绪十二年(1886年),通高2.4米,宽0.89米。碑文有楷书13行,共650字。该碑现立于河北南宫中学院内,保存完好,为“河北省重点保护文物”。

值得一提的是,《南宫县学记》帖不但书法一流,而且碑文也写得极好。特别是在文中击中时弊,痛斥科举制度之弊端,尤其令人钦佩。碑文中写道:“天下之治在人才,而人才之必出于学,然今之学者,则学为科举之文而已,自明太祖以制艺取仕,历数百年,而其弊已极。”

张裕钊的这种论点,在康梁维新变法之前,有如此之高见,又有如此之胆量,实在难能可贵,不愧为一代大家之风范。

《南宫县学记》释文

南宫县学自明成

化十七年移建今邑治,其后,历宏(弘)治,迄国朝嘉庆中,重修者十有二。今又百年,稍稍圮坏。摄县事李君与邑人复谋葺而新之,期年而工竣,乃走书属裕钊记其事。裕钊:惟天下之治在人才,而人才必出于学。然今之学者则学为科举之文而已。自明太祖以制艺取士,历数百年,而其弊已极。士方其束发受书,则一意致力於此。稍长则颛取隽於有司者之作,朝夕伏而诵之,所以猎高第跻显仕者,取诸此而已,无不足。经史百家、自古著录者芒不知为何书,历代帝王卿相、名贤大儒至不能举其人,国家典礼赋役兵制刑法问之百而不能对一,诸行省郡县疆域不辩为何方,四裔朝贡会盟之知国不知其何名。卑陋苟且成於俗,而庸鄙著於其心。其人能瞋目攘臂而道者,则所谓仁义道德腐熟无可比似(拟)之言而已矣。乌乎!以彼其人服中外,官膺社稷,人民之寄,生民何由而乂安?内优外患,何恃而无慎哉?且朝廷取士其立法之始,盖亦欲群天下之士,范之孔孟之道以端其趋。又益试之诸以艺策问之属,以觇其所蕴蓄。其所以博士于学问之涂者,不可谓不备。士诚一一求其实而践之。其学之成故自足出而为天下用,即其试於有司亦未必不角出於庸

俗之人,然而相习而靡者,苟得之弊中於人心,而莫有能振拨於其间者也。士莫先於尚志而风俗之移易, 莫大乎君子之以身为天下倡。今天下师儒学子,诚得一有志之士,闵(悯)俗之可恫耻,庸陋(迂)下之不可以居,毅然抗为明体达用之学以倡其徒,同明相照,同类相求。水流湿,火就燥,志气所动,人蹶而兴。由一人达之一邑,由一邑达之天下。风会之变,人才之奋,未可以意量也。嗟乎!九州之大,独无一二豪杰之士有意乎此者哉?今南宫近在畿甸,沐泽游原。且又南宫子所生之邦也,流风遗烈,宜有未泯者。有能闻斯言而皇然□起者乎!则李君是役诚不为无裨也已。光绪十二年五月记

武昌张裕钊

张裕钊《南宫县学记》释文

张裕钊《南宫县学记》释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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